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補習就像是給學生加油,加油站的存在是出於現行環境下,車子會耗油但又沒有更良好的加油方式,補習班的存在反映了現行教育體制的不完善。許多人批評補習班,但我們應該釐清的是,補習班的真正問題在於其灌輸模式,使學習成手段、分數成目的。這扭曲了學習的本質,讓「補學」變成「補分」,並削弱學生的思考和成長能力。
有人問我,對補習有什麼看法?
我會說,補習,就像是給學生加油。
如果一台車子可以自己在家裡加油,或者一輩子都不會沒油,那我們根本就不需要加油站!
加油站的存在,是出於現行環境下,車子會耗油但又沒有更良好的加油方式,為了解決社會車輛的「需油問題」,才應運而生。
補習班的存在,是現行教育體制不完善的體現
由於現行教育體制,離提供良好學習這個目標太過遙遠,補習班才能發展起來。
許多人容易對補習班抱有批評,但或許值得我們進一步釐清的是,補習班該被批評的點究竟是什麼?
是補習班老師的鐘點費普遍比學校老師高,學校老師不爽嗎?
是補習班老師教得比學校老師好,學生比較喜歡跟補習班老師學,所以學校老師嫉妒嗎?
這都不是補習班應該被抨擊的本質。
補習班作為一種無法保障內部老師飯碗、優勝劣汰的教學戰場,其中生存下來的老師,通常都是更能掌握有效提供知識能力的人。補習班老師在講解觀念、整理相關知識,甚至整合各單元脈絡的能力,普遍高出學校老師的平均水平一節。這點在市場長期的淘選下,幾乎已是公認事實。它不值得批評。
多數人不滿補習班的主因,也是我認為它真正該被譴責的點是:
補習班常用變態的、扭曲的『灌輸』模式,在提升學生的成績。
當學習成了一種手段,分數成為目的
成績如果值得被教育者追求,那一定是因為它能反應出學生對某一範圍的知識,理解和掌握的程度。
一般的預期是,學生對觀念的理解愈透徹,愈能融匯貫通、學以致用,考試成績就會愈高。
然而,很遺憾現行考試系統並不完美。考試成績與學生真實的學習表現,通常無法透過試題被有效檢出。
用統計術語來說,就是考試檢測出良好學習的「偽陽性」和「偽陰性」都太高。這當然跟檢測知識記憶點的背誦文化,以及不注重出題專業的學術環境有關,但不論如何,以極大化學生成績為工作目標,以分數作為 KPI 向父母交代的補習班老師,常常就會在考試制度裡追求 bug。
透過鑽 bug 來提升學生成績,最常見的一種症狀,就是把「學」轉變成「背」。
整理出一張表。對於表格內容為什麼重要、格與格之間的關聯是什麼,老師或能掌握,但未必具備清楚說明、透徹解析的能力。許多時候,老師只是選擇了比較簡單的途徑來完成目標:發明口訣,然後要求學生背。
在現行缺陷的考試模式下,這種方法常可成功迴避考卷的偵測 ── 試題測不出來學生其實根本不懂。只是,如此鑽漏洞的教學過程扭曲了學習原意,抹殺了領悟知識天然能帶給學生的喜悅與悸動,長期下來,將引導學生去把快樂建築在對分數的追求上。
「學習成了一種手段,分數才是最終要達成的目的。」
這顯然與我們期待「學習要對未來準備,要對社會有用」的理念,背道而馳。
「補學」變成「補分」,喪失思考及成長能力
太多時候,「補習班」把「補學」變成了「補分」,但陷於局中的老師和學生自己也未必清楚。
學生覺得自己在努力過後終於得到了分數,太棒了!老師覺得自己發明的方法實在有效,太好了!這就像各級機關在應付評鑑、應付考核一樣,除了社會有形資源的浪費,更是一代代才子們青春的空耗。
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。它所造成的危害,絕不僅止於一般批評的「補習班教不出會思考的學生」而已。
這像是一種病毒,一旦感染學習者,將會摧毀我們對知識原始而幽微的「正向情緒」以及「價值感知能力」,患者內心對真理的敬仰與虔誠將不復存在,且一生難以康復。
「喔,學習不過就是這樣,應付考試而已!」人的思想因而腐敗。
於是,有那麼多人,學生時代結束的那一刻,成長的能力也躺進了棺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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